日本美食电影虽然在叙事上有着相同固化的模式,但在艺术表现手法上却丰富多样。镜头语言的组合、色彩动画的运用还有具有美学意味的留白镜头在不同影片中各有特色,也正是因为这些多样化的艺术表现手法,生活化的叙事才不至于乏味空洞,持续带给观众新的视听体验。
01展现画面细节的纪实风格
长镜头和特写镜头在纪实电影中较为常见,叙事节奏在长镜头下缓慢而温和,特写镜头则对被摄对象有了更加细节化的展现,加深了镜头画面在观众脑海中的印象,观众的情绪跟着特写镜头进一步深入。
《澄沙之味》延续了导演河濑直美的纪实风格。电影开篇的几个手持跟镜头,看不见主角千太郎的脸,观众只能跟着他踏在铁板上发出的沉重的脚步声和晃动的镜头感受他的情绪。
千太郎从公寓的房间走出来,踏上通往天台的楼梯,灰蒙蒙的清晨,整个城市还在沉睡。千太郎踩在铁梯上发出的声音在还未苏醒的城市中,显得尤为刺耳。走上天台后,视野变得开阔,千太郎点燃了一支香烟,蹲在围栏的角落,身后是正值花期,开得饱满鲜艳的樱花树。
千太郎手里夹着香烟,面无表情地看着远处太阳升起的地方,金色的阳光开始穿透云层慢慢地洒向一幢幢高楼,这个城市的美好好像都与他无关,他关心的只有怎么样才能在这冰冷的城市中生活下去。
千太郎从天台走到小店厨房,又是一组手持跟镜头,画面空间逐渐由宽阔敞亮变得狭小拥挤,不安和压抑充斥着整个画面。绑头巾,系围裙,千太郎在这样的环境中开始了他的日常工作。人物的状态和故事环境也在这样一组镜头中交代明了。
在《小森林夏秋篇》中,导演森淳一用了大量的长镜头和特写镜头来展现主人公市子在小森这个小村庄的农作耕种场景。市子喜欢西红柿,但是在小森这个小村庄,因为受气候影响,村民只能在大棚里种植西红柿,市子却始终坚持露天种植。在这个过程中,市子来往于菜地之间,无论晴天暴雨。
时间的围度在几组长镜头下被有效拉长,市子和当地村民的交流也在长镜头下让整个叙事段落更加日常化。
特写镜头大多出现在对西红柿和市子在种植西红柿时脸部表情的拍摄。在气候的影响下,西红柿所产生的不同变化伴随着柿子表情的变化。朴素自然的生活状态和市子对一蔬一菜的热情得到了完整的呈现。
除了专注于人物的生活状态,特写镜头在食物的烹饪过程中也起着不可忽视的作用。《小森林》、《海鸥食堂》、《南极料理人》等影片中都有对食物烹饪过程的特写细节刻画,尤其是对传统食物的细节拍摄更加严谨。
市子在小森中做纳豆糯米团、幸江在海鸥食堂捏饭团还有西村淳在观察站擀手工拉面,观众可以在这些片段中看到大量的手部和人物脸部表情的特写,特写镜头下每一个动作、每一个步骤和每一道工序都以最为真实细化的方式展现,各种饮食文化和民族传承也蕴意于镜头之中。
02赋予影像情感的色彩动画
画面色彩在一部电影当中担任着尤为重要的角色。色彩与影片主题紧密联系,在影片中有着叙事的功能。一部电影的情感基调、人物的情绪变化都可以通过画面色彩来让观众感知。
日本美食电影因其温暖治愈的主题,大多以暖色调为主。阳光充裕的森林街道和田野,让影片整体色调都偏向暖*色。贴近大自然的故事背景又让影片增添了许多清新的绿色。
除了大面积的暖*色块和清新的绿色系色块之外,影片中,食物的色彩也尤为丰富,无论是来自田野大自然的食物原材料还是经过烹饪而成的美食佳肴,都是影片中亮眼的点缀。
电影《幸福的面包》的故事发生在日本乡村。主人公水缟理绘和丈夫水缟尚在日本乡村的田野间经营着一家烘焙餐厅,二楼有几间客房,供路过的人们休息留宿。餐厅由白色的木板搭建而成,玻璃门和玻璃窗的设计,让餐厅的空间感更加宽阔,仿佛与周围的田野浑然一体。餐厅内部的设计简单明亮,木制的家具和厨具与白色的墙漆搭配出清新简约的原木风格。
客人坐在餐厅内可以通过落地窗遥望窗外的风景,感受无尽的天空和田野带来的平静。餐厅的背后有一个大型的烤炉,这块区域专属于丈夫水浪尚。烤炉用红色的砖瓦堆砌而成,水缟尚在这里烘焙出栗色的、淡*色的、白色的,各式各样的面包。
客人来了,水缟尚将面包切片,倒上一杯刚煮好的咖啡和一碟红色的草莓果酱放入木制的餐盘中,品尝简单的食物也有简单的仪式感。经过餐厅的小巴士是村里唯一一趟公交车,也被清新的绿色包裹,当镜头被拉至全景当时候,观众可以看到一抹绿色缓缓地穿梭于整片绿色的田野当中。
影片所有的颜色简单却不单调,温柔又有力量。正如影片的名字一样,观众也在舒适的色调中感受到视觉的幸福感。电影《澄沙之味》的色调整体偏于温馨的暖色系,在整体色调制造的影片情绪下,也随着主人公千太郎的情绪变化而发生改变。
电影从雾蒙蒙的清晨开始,暗灰色的天空笼罩着整个工业城市,包括千太郎的厨房也是灰暗的,整个房间的光线来源于从窗外透过来的微弱晨光。观众在昏暗的光线中,只能看到千太郎的动作而看不清面部表情。淡淡的哀伤之感也随着灰暗的影调悠然而生。
《小森林》系列因为故事环境在乡村,森林的绿色、果蔬的鲜丽和淡蓝的天空色构成了极具舒适感的电影画面。
03推动剧情发展的留白画面
在日本的美食电影中,观众常常可以看到充满整个电影画面的乡间田野绿色稻禾,樱花落满地、飞鸟伫于庭,皑皑白雪中枯松与主人公同行。这些留白的镜头有的渲染出静谧和谐的意境,有的又带着淡淡的孤寂哀伤之感,不同的情绪通过镜头中的自然万物传达出来,带给观众多重情感体验的同时,也推动着电影情节的发展。
电影《小森林夏秋篇》的开场用几个简短的镜头给观众介绍了一个名叫小森的地方。这里有绿色的旷野,一条乡间小道横穿其中,这条乡间小道将整个画面的绿色分割成了两个部分。上半部分有烟雾缭绕,成群的树木隐藏于浓雾之中,树群边有木屋依傍;下半部分则是满目的绿,从远处一直延伸到镜头之外。
一辆白色的卡车轧着小道朝着观众悠悠而来。整个电影的基调由此奠定。《小森林夏秋篇》和《小森林冬春篇》在留白画面上都极为考究。导演森淳一除了在电影开篇用了大量的留白镜头来展现小森这个日本东北一角的自然环境,还利用留白镜头来表现四季的变化和市子心境的变化。夏天的小森,被绿色包围。
市子骑着自行车从镇上回到小村庄的家。被雨水打湿的柏油路在夏天阳光的照射下,泛着暖*色的微光。混合着泥土和青草气味的水汽被经过的车轮卷起,飞扬到空中,随着市子的深呼吸,清新填满了整个鼻腔。
秋天的小森铺满了金*色的稻穗,“我的稻束会飞过天空两次,第一次是种下的时候,等距离把稻束扔进田里,这样就不用费事老是回去拿了。第二次是收割的时候,割下的稻子用稻草捆成束,放在水田中间的田埂上。”
在留白画面中,金*色稻束从蓝天白云里飞过,又在被稻穗包围的田埂间落下,市子的旁白讲述着自己的生活,平凡之中又有包裹着烟火气和对生活的希冀。《海鸥食堂》和其他的日本美食电影在影片风格上有着明显的差异。原因在于这是一部在除了日本本土以外进行拍摄取景的影片。
除了城市景观截然不同之外,影片还带着其他美食电影所没有的飘零落寞之感。就像影片中的海鸥,时而自由地飞翔于天空海面,时而又驻足在港口等着路过的人来喂食,散落在各处,不知归于何处。
因为行李丢失被困于赫尔辛基的正子,常常独自一人站在赫尔辛基的港口,看着无尽的海面和来往的轮船。这座陌生的城市让她陷入了迷茫,镜头里是正子瘦小的背影,更多的画幅留给了围绕在正子身边的海鸥。
她也和这些海鸥一样,不知道下一次该往哪里飞,降落在何处。观众看不见她的脸,却足以通过这个画面想象她当下的神情,感受她当下的心境。
04丰富的视觉符号表征
在一部影片中,观众往往能够通过视觉符号解读出影片更为深层的含义。精心处理过的视觉符号也在一定程度上具有着令人享受的美学观感。而在日本美食电影中,除了美食以外,自然风光和工业化的高楼都以或直接或间接的方式出现。这类视觉符号,是情感的载体,也是文化的象征。消费文化语境下食物审美的“风雅化”
05消费文化是视觉文化的温床。
在《毛诗序》中,“风”和“雅”都具有其单独的含义,“风”指的是朝廷中大臣对君主的规劝与进谏,也有君主对大臣的教化之意。“雅”,即“正”,形容一个人有遗世独立的高远,又有心怀天下的宽阔。
在汉语言文字得到不断深化重义的今天,“风雅”成为了一个极具风韵的词语。淡然、儒雅、清远、深沉,这些词语都和“风雅”有着相似的气韵。日本诗歌,也深受“风雅”气韵的影响,进而渗透到了日本的文学和艺术当中。
日本美食电影在电影产业中的核心竞争力来自于电影审美的“风雅化”,除了“风雅”之外,还受日本传统文化中“物哀”、“幽玄”等气韵的影响。在日本美食电影中,所有食物的烹饪过程都以极为优雅恬淡的方式进行,电影中的主人公也时常以淡然、内敛的形象出现。
因此,日本美食电影都有着一种自然清新的审美,即使主人公处于一个异常窘迫落寞的状态,在面对食物的时候,常常都是平静且投入的,观众甚至可以在他们每个动作的细节中看到他们对食物的热情。
在对美食的拍摄上更是有着贴合当下时代语境的审美讲究。简单的食物,通过颜色的搭配、食材的碰撞变得令人垂涎欲滴,大量的特写镜头中,食物在不同环境下的不同状态完都一一呈现。当一顿美食注入了某种情感的时候,往往会变得更加特别更有意义。
《小森林冬春篇》中,市子对在工厂一起工作的男同事产生了好感。男同事身材高挑精瘦,工作之余一起用餐时,市子发现他常常只吃一个甜面包,于是一次绵长又精心的烹饪开始了。从家乡带来的精良大米煮熟,捏成团,放在铁丝缠绕的烤盘上,底下用文火慢烤,再用一把木制的小刷子涂上一层厚厚的栗子色的味增。
红色的小萝卜画十字,放进调好酱汁的米白色陶制小碗中腌制。制作鸡蛋卷的蜂蜜,从罐中舀起,在半空中将其拉成透明的细丝,缓缓滴落到橘*色的蛋液里。蛋液在热好的油锅中,鼓起一颗颗小泡,搅拌至半熟,轻轻颠锅,鸡蛋卷就在这慢搅轻颠中成型。
做好的饭团,盖上一片薄荷绿叶,搭配红色的小萝卜和鹅*色的鸡蛋卷,再以传统的杏色竹叶包裹,系上细细的麻绳。一份简单的便当经过了一次细致温情的烹饪过程,最后的包装又增添了饱含“物哀”、“幽玄”的风雅。
观众除了在食物上能感受到日本美食电影的风雅之味以外,还有影片贴近大自然的故事环境也同样充满了日系的风雅。影片《小森林》中,市子的木屋挨着菜地被森林包围,简单的构造和木制的材质与整片森林融为一体。
风吹过树梢的露水溅在了木屋的屋顶上,露珠被阳光穿透,绿色的世界藏于其中;刚食完美餐的小鸟欢叫着飞到了挂着柿子饼的悬梁上,叽叽喳喳给正在下厨的市子奏乐;木屋前大树的绿叶被风吹落和盘腿坐在门前进食的市子的脸来了一次温柔的撞击;
《海鸥食堂》中临海的街道,干净明亮,充足的暖阳在海面中映出波光层层,食堂内的餐桌上有幸带来的新鲜的花,白色的百合点缀在简约清新的餐厅内,更有一种纯洁无暇的美感;《澄沙之味》中樱花大道的樱花,落在独身一人的德江的手上,也落在在公园嬉笑玩闹的孩子们的头上;金*色的银杏树叶落满了街道,汽车经过卷起的落叶在空中飞舞。
06视觉图像的隐喻意义
作为现代视觉文化的产物——影视也同样如此。
电影《蜗牛餐厅》的村庄里有两座包围着村庄的山,这两座山在影片中一共出现了9次,从伦子的儿童时期到成年,每次出现都是伦子面临着极为重要的选择或是困难的时刻。它们是伦子情绪的出口,是伦子在厨艺修炼过程中的灵感来源,伦子和母亲最后的和解也在这两座山的“注视”下完成。
伦子从小离开母亲,母女二人因缺少沟通导致伦子无法得到一份正常的母爱。这两座山,在伦子看来,就像是自己的另一个母亲。所有的秘密都可以在这里倾吐,所有的错误都可以在这里得到原谅。对于村庄的村民来说,这两座山是守护着他们的山神。
随着四季的更迭,山中景色交替变换。村民在这两座山的庇护下安居乐业,取之不尽的食材都可以在山林中找到。电影《幸福的面包》中的公交站多次出现在影片当中。这是村里唯一的一个公交站,公交站的对面就是mani餐厅。
在这里下车的乘客,都带着烦恼而来,带着忧伤走进mani餐厅。困扰的人们在餐厅得到慰藉,重拾对生活的信心以后,又在这个公交车站乘坐唯一的公交车,带着希望和美好的愿景微笑着离开。穿着校服戴着黑色小礼帽的未久是一个独来独往的小女孩。她第一次出现在公交车站时,等来了公交车却没有上去。
被微风吹动的稻穗互相碰撞,好不热闹,未久就在这舞动的稻穗中低着头,独自一人安静地站着。动与静相互衬托的画面中,未久小小的黑色的身影显得更加孤单柔弱。水缟绘夫妇注意到了这个心事重重的小女孩,便邀请她来餐厅品尝面包。未久的心事来自于父母的缺席。
放学后,回到只有自己的房子,害怕孤单所以等来来公交车也不愿意上车回家。未久的父亲也站在公交车站前,公交车经过,在犹豫要不要上车的时光中走进了在mani餐厅内。水缟尚夫妇为未久和她的父亲做了一顿饭。很久没有好好沟通的父女终于有了了解彼此的机会。
一碗像极了母亲亲手熬制的南瓜汤,让缠绕彼此的矛盾终于解开。“有一些瞬间,会发现自己不再是一个人”。这个公交车站就像是一个情绪的中转站,连接着餐厅和故事中的人物,仿佛人生就像一次次地到站下车。
沿途的风景难以预测,无论是美景还是荆棘,都是我们必经之路。影片中的人物都是为生活而奋斗的平凡人,简单平凡的故事使观众产生自我投射从而产生共情,在共情下得到治愈。
07美食背后的社会文化指向
生活在高度认为的符号化的都市空间里的人,满目皆是大同小异的建筑,无异于生存在水泥的森林之中,在一定程度上,这就造成了双重的视觉效果:一方面是同样的均质的形象过多,另一方面,这又导致了某种程度上的视觉自然的剥夺。
所以,生活在都市里的居民为了逃避人为的刻意策划的形象世界,必然会选择回到人与自然和谐的自然形象世界中去,摆脱人为符号的追踪和压制,体验自然和观照自然。
日本在二战后,集中发展经济,整个社会快速陷入到高度集中的工业模式。经济快速发展之后,日本又遭遇了泡沫经济。社会发展的不稳定和对工业社会的疲惫,导致国民开始逃避重压下的现代工业社会,开始回归自然寻觅舒适。日本美食电影故事发生的背景大多在远离现代都市的村庄或城镇中。
《小森林》的“小森”是一个日本东北的乡村一角,《海鸥食堂》的赫尔辛基是一个毗邻海湾,有着大面积森林覆盖的港口城市,《蜗牛食堂》中的食堂开在被森林包围的静谧小镇,而《南极料理人》更是将厨房搬到了毫无工业开发痕迹的极地。
在《海鸥食堂》中,日本女性正子发出疑惑:“这个国家的人为什么看上去这么安定和平呢?”芬兰当地男孩托米告诉她:“森林。因为我们有森林。”森林对于“人”来说具有一种静默又神秘的吸引力。万千的生命在这里繁衍生息,就像母亲之于孩子,森林在大自然中也扮演着母亲的角色。
无数奇妙的境遇在这里发生着又消失着,森林里默默注视着一切,又包容着一切。正子去森林中采蘑菇,大片森林的静谧和映入眼底的绿色让观众仿佛置身其中,小鸟的雀跃、风轻轻吹过树梢,所有因为都市的快速运转而消失的原始之声、自然之色,都在这一刻以极度符合人类视听的方式呈现。
《南极料理人》在人和自然关系上的处理更为极致。在适应了现代都市生活之后,人类是否可以再以一种完全脱离原先生活轨迹的状态继续生活。人和自然,究竟是在互相索取中两败俱伤还是在互相适应中和谐共生。
随着影片的发展,七个观测员从一开始对极地恶劣环境的抗拒、难以适应到后来在一日三餐中慢慢找到了生活的乐趣,从而接受甚至不舍。导演以一种纪录片的形式,将南极观测员的生活状态极为真实地呈现在观众眼前。
看不见此起彼伏的高楼,只有茫茫白雪的南极开启了观众对极地新的认知,影片以一种猎奇自然景观的方式吸引着它的观众。《小森林》、《蜗牛食堂》和《幸福的面包》的故事都发生在日本的乡村。
影片的主人公都逃离了现代工业都市回归到自己家乡小村。在被森林和稻田包围的乡村,电影的主人公骑着自行车肆意穿梭于田埂之间。夏天的风,吹落垂在发间的汗水,吹起薄衬衫的衣角。秋天,山上的野果子都熟了,爬上树摘下一筐,做果酱做零食。
乡村的邻里都是熟悉的长辈都朴实善良。自然平静的生活环境提供思考人生的时间,人在回归自然中实现了自我的对话。
长时间远离乡村的观众,在影片中感受到了久违的日本乡村的风韵和魅力,长时间的都市的“超独居”状态让他们开始对人际关系有了新的期待。至此,一股清新治愈之风开始在日本电影中徐徐吹来。
主动追逐平淡、宁静的新的生活方式除了意味着在现代工业文明的压力下,人们对现实的逃避以外,更值得思考的是,这样的文化现象对于年轻人来说是否具有正面积极的意义。
日本的年轻人已经处于一种低欲望低消费的阶段。
和昭和时期,人人奋进,为自己的理想而拼搏的时代相比,平成时代的青年人好像丧失了一种专属于他们的对生活的激情与活力,甚至“穷充”成为普遍青年所追求的理念,认为没有必要为金钱和出人头地而幸苦工作,正是因为收入不高,才能过上心灵富足的生活。然而这样的社会现象是否能够长久地持续下去。
08结语
综上所述,为了在电影市场中占据一席之地,日本美食电影也随着消费文化环境的膨胀而作出创新。平淡的叙事模式下,是吸引眼球的丰富的艺术表现手法。食物审美的“风雅化”代表着青年一代的生活状态。更值得思考的是,这样的社会文化环境背后,是否有其弊端,是否需要作出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