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极贼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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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Uhjnbcbe - 2021/5/20 16:5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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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的冬天过得很短促,穿着羽绒服的时间没有很久,换上了外套和卫衣,我仔细的数着日子,估摸着他回来的时间。

?这大概是陈志风出差最久的一次,从18年底一直到今年的开春,他将近四个月没有回到江城,做着造价预算跟着项目跑,跟着河流流过的地方一个一个城市的走。陈志风这么多年一直保持着手写信的习惯,但是未必会记得寄出去,除了放在上衣衬衫口袋的钢笔,很多时候拿到什么样的纸张就可以写。我收到过写在名片后面的信、被墨水渗的看不清的纸巾、半截瓦楞纸,甚至是马克笔写在稍微平整的工件表面上。他一直保持着手写的习惯。

?有一次,我和陈志风说,你每次洗完澡一定要自己掏干净口袋,我掏你的衣服口袋不合适。他听到了之后就改正了。这也许是他的优点,但有时候也让我觉得磨灭了生活的痕迹,我们之间很少因为生活的习惯产生矛盾,即使有,说过一次之后也不见了,不像是爱情呼叫转移里的徐峥和姜宏波,炸酱面和毛衣。很多时候陈志风给我一种不近人情的感觉,和他之间有着无法跨越的鸿沟,我不清楚别人之间的相处模式是怎样的,他始终保持着本心和自尊,推开我很远。

?去年的冬天,陈志风在烟台出差,他问我要不要一起去,我说好。穿过金沟寨立交桥,两边的老小区旁边就是山,屋顶盖上了雪,山体上也是层层叠叠的雪树,像图片上看到的雪山。

“我们去看海鸥吧。”??“好。”

?高新区辛安河的入海口,一片片海鸥低飞,海滩上很多人摄影或是拿着面包喂海鸥,远处的沙滩上海鸥扔下的红色贝壳叠成了一片,这时候我才知道原来海鸥并不是纯白的,当他们展翅的时候,翅膀的下侧是灰黑色。我和陈志风站在海滩边吹着海风,总觉得海滩上的人和海鸥,其实也没有差别,密密麻麻的。陈志风问我:“你知道契诃夫写过一篇《海鸥》吗?”没有,这很重要吗?

“是一部话剧,讲了一个年轻作家和希望成为演员的少女妮娜的故事。作者他自己觉得写了一部喜剧,后面的演绎者也一直在往喜剧上靠拢,但是《海鸥》既没有滑稽人物,也没有一出喜剧情节。很多重要的情节可以值得大书特书,却都一笔带过了,好像不值一提。”

我明白,这些话他并不是说给我听的,而是他在写信,而我是信纸。我问他:“最后的结局是什么?”

“后来那个男作家自杀了,我也记不清了。”

悲喜剧、啼笑皆非,《海鸥》的本意,剧中人物追求理想和幸福,然而在这样的过程中暴露了人性的弱点。把这本话剧写到现代,就是肥皂剧,把生活揉成碎片,琐碎、无趣和虚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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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人和人的关系总归是会厌倦的,只是有的人选择分开,有的人凑活过了下去。对于我和他之间,没有世俗之中的纽带,我们没有结婚、没有孩子,彼此之间没有说过“我爱你”,但是随着时间流逝,我愈发坚定的觉得陈志风会和我一直走到尽头。他一直希望找一个在江城本地的工作,希望可以安顿下来不要再随波逐流,“我想去做小学老师,然后…”他说到一半,我抓住了他的手臂,不想让他再说下去。经历过很多次失去的人会主动去避免依赖性的关系,这是人保护自己的方式,也是我们错失幸福的根源。陈志风和我说,以后我们的房间放两张床,一张沙发,一台投影仪,我说好,这样简单。陈志风睡眠一直很轻,我也一样,一点点的声音和光线都会导致失眠,在许多个夜晚里,我们依靠在一起,用尼古拉斯凯奇拍的一部部烂片磨碎时间的残片,“我们这一代的独生子女,学会了自己走人生的道路,真正能保护你的,是你自己的人格选择。那么反过来,真正能伤害你的,也是一样,自己的选择。”“没关系的,陈志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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